下半场入场前,在球员通道里,梅西召集队友开会,走在前面的队友被其他队友喊回来,聚拢在一起,我有些情不自禁的感动。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的以梅西为中心的战术会议,他仍然羞涩,呼喊其他队友的事情也是由其他人完成的。 有这么一次就够了。 我所接受的感动,就是可以轻易代入,代入同舟共济的信任,代入握手言和的温情,代入倾心相送的理解,以及代入你情我愿的自省,无关乎目的。至于那些背诵文章式的谦恭、事先打好草稿的奉迎,终究无法让人感动,就算美其名曰为了暂时的生存、远大的目标、大好的前程,也不该做出这等规格的牺牲。 当然,梅西不会这么做,也没有这样做,他还是那个喜欢吃糖的年轻人。普约尔把装在LV箱子里的大力神杯请入马拉卡纳球场后,梅西像山东人吃馒头一样大口嚼着口香糖走出球员通道;90分钟的比赛结束时,趁加时赛前休息的时间,梅西又剥了一颗糖旁若无人地塞到嘴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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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默默地踢球,一个人默默地吃糖,对梅西来说,这就是坚持,这也是对从前的反抗。 从前是最标准的教条主义。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住着马拉多纳。自从穿上阿根廷10号球衣,梅西就被绑架了,并且绑架他的不是马拉多纳,而是教条主义者。这些人像弗洛伊德当年要求荣格那样令人生厌——"荣格,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放弃性的理论,我们要让它变成一种教条,一种不可撼动的堡垒。" 是谁规定梅西亲吻不到大力神杯就无法超越马拉多纳成为新一代球王?自以为是和一厢情愿的人们把个人的情感当作评断他人的标尺,然而,情感只能是告诉自己是否令自己满意,它只是一种源于个人潜意识的情结,并不具备集体无意识中思维的作用。 荣格不想牺牲自己的独立性,最终,他和弗洛伊德决裂了。而输给德国以后,梅西拿着金球奖杯走下领奖台时也没有与伸出手的球迷打招呼,不是无心欢喜,而是习惯了一个人独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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